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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躺了多久,店里没再有第二个客人。
己经是秋季,窗户外透过明黄树叶缝隙照进花店里的光细细碎碎,景厌那张清冷朗艳的脸在光线的描摹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暖光。
光是温暖的,但落在景厌身上,也无端让人觉得它在慢慢冷却。
太阳西斜,风铃声再次响起。
“景厌,出去吃饭。”
进来的人身穿一袭风衣,身高腿长,踩着皮鞋,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举止之间略显粗糙。
缓缓睁开眼,眼底里满是烦躁。
景厌说:“滚。”
忘了,这人有睡眠不足烦躁症。
一手搭在台面上,顾随嘴角带着浪荡的笑。
“还没睡好啊?
这么大火气。”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有睡着。
坐起身,理了理躺乱的头发,眉眼半压,显不出一丁点精气神儿来。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拿着水杯,坐到他面前,目光落在反光的大理石台面上。
“睡不着。”
他说。
顾随知道他有失眠症,去过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都没有起到什么实质作用。
一摊手,“我早说了,每天晚上你要睡觉之前来找我。
我就这么给你来一下,保管你睡到第二天天亮。”
他举着手,做一个用力下劈的动作。
景厌眼尾扫他一眼,懒懒散散的声音。
“滚远点。”
“行了。”
顾随挥手,“你又不是第一天睡不着,一年多了都。
想这些干什么?
睡觉之前要先吃饭。”
一年了啊。
原来距离他事故失忆过去,己经一年了。
他的失眠症,似乎也是在失忆之后才出现的。
出了花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