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似乎永远不可能醒来的男人和逐渐变成天文数字的医疗费用,选择拔掉氧气管后找了一条距离最近的河跳了下去;年满三十的他辞职后变卖了己经为数不多的家产出去旅游,打算重走一遍当年红军长征的路线,结果身体撑不住半途而废;花光了所有积蓄的他在川都的地铁站里卖唱乞讨;病情越来越重的他不想死在外省,爬到一辆装满钢缆的货车里一路颠回了金陵。
……他摇了摇头,妄图甩掉这些不堪的记忆。
这辈子总还是经历过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惜时间太久,他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了。
曾经有无数人对他说过:“努力,奋斗,天无绝人之路。”
如今他只想说:“呵呵。”
曾经他无数次愤怒于世界的不公,如今他早己麻木。
一小时后,经过了中途几次休息,终于在身体濒临崩溃前,他用双手抓住了最后一节台阶,像一条快要被重担压死的野狗一样匍匐爬上了天台。
顾不上擦一擦己经迷住了双眼的汗水,他放下包就往天台边缘跑去。
废弃的天台西周并没有护栏,颤颤巍巍的身体只要踏错一步就会彻底掉下去。
将近五十层的楼确实够高,站在上面往底下望去,五彩斑斓的霓虹中无数个小黑点缓慢移动着。
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跳下去的欲望,沿着楼边坐了下来。
“算了,再忍一忍吧,万一砸到别人就不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带食物和水。”
他自言自语。
歇了很久,等到身体重新有了力气,齐林在天台上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随后取出了背包里的吉他,重新坐回了楼边。
一望无际的黑暗正在慢慢吞噬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光亮一寸一寸地消失。
此时此刻,一双粗糙的大手灵活地拨动了琴弦,低沉而又沧桑的歌声徐徐飘向远方。
“人间毫无留恋,一切散为烟……”三天后,在夕阳落幕的巨大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