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点了点头:“你说的情况,不是可能会发生,是一定会发生。现在太子和皇后定然意识到,潘国舅那里是脱不了罪的。既然他犯下滔天的罪责保不住了,他们就会迅速跟潘国舅撇清关系,说那些事都是他一人所为,皇后和太子远在京城,往来不多,对此毫不知情。”
柳夕满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你什么都猜到了,连时机都算好了,那你肯定已经有了对策吧?”
夜无尘靠在座椅上,好笑地睨着她:“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潘氏在泽州的所做作为不难,但如果太子和皇后极力撇清的话,我的手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不知情是无罪的。父皇若是执意要保,很可能只是予以小惩,以示警告。”
“凭什么?”柳夕满不服气:“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跟你有关系,你早就被捉拿问罪了。堂堂皇后一族的人,竟然不知将士艰辛,不知民生艰苦,利用军械谋求私欲,建了一座堪比皇宫的庄园寻欢作乐,真是罪大恶极!”
夜无尘看到她忿忿不平的模样,不由失笑。
他将柳夕满拉到自己的怀里:“虽然说,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向太子和皇后。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一次难辞其咎的。”
柳夕满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周溯跟随太子那么久了,他一定很清楚,太子私下里有什么没有见光的产业。说不定,他还能有本事弄到太子的私账。一旦有账目表明,东宫的私产中有跟泽州相关的部分,太子想再否认也不可能了。”
柳夕满还是担心:“你当真.觉得,光凭着邵家投靠了太子,周溯就能下定决心去掉太子吗?他虽然忌惮太子的势力过大,日后不好操控利用是真,可他更想利用太子来对付你啊!我是怕周溯犹豫不定,让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不会。如果太子这一次遇到的是其他事情,周溯或许还会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在此刻就动手。可偏偏潘氏涉及的,是兵器工厂的事情,周溯就算还想留着太子,眼下也留不得了。”
柳夕满眼神迷蒙地看着他。
她这么懵懵懂懂的样子,让夜无尘险些笑出声。
“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听得不太明白?”
柳夕满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殿下,可否再解释地清楚一些。为什么偏偏是这件事,让周溯不会再留着太子了?”
“你觉得,潘国舅在军械上动手脚,用于自己享乐,这件事得罪最重的人会是什么人?”
柳夕满想了想:“其他人我不清楚啊。但我父亲、兄长们在家中提到这件事,气得都快把筷子给折断了。依我看,如我们家这样的武将门第,应该最是不满的。”
“不错,就是武将们的反应才最大。因为只有武将才会上阵杀敌,真刀真枪地去搏命。战场上稍有不慎,都可能葬送性命。可潘氏做的这些事,根本就不拿将士们的命当做人命去看。即便大家嘴上不说什么,私下里一定也恨极了潘氏的作为。以太子现在的立场,根本不可能再笼络任何武将的势力。”
被夜无尘这么一提醒,柳夕满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