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还是不够。
那天在医院里拿着缴费单的她走投无路,只能给这个陌生的爸爸打电话。
那是她从妈妈的黑名单里翻出来的。
她不指望看在什么情分上对方能给钱,彼此之间近十年不见,对方也有了新家庭,父女之间的情分早就淡了。
周岁知道,周父这些年并未支付抚养费。
如果能要到那些钱,足够妈妈现在吃药了吧。
可周父显然比周岁想象的过分。
哪怕是抚养费,对方也要谈条件。
他让周岁回周家履行婚约。
周岁可以告他的,但是周父知道周岁不会告。
因为纵使打官司最后周父也受不了什么大影响,反而周岁妈妈徐润书的病情等不了。
周岁答应了。
可她等了一天,对方没有打来钱。
她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只感觉如坠冰窟。
那天,一位好心的男士替她缴了费用却没留下联系方式。
冰凉的身体,终于感到了一些暖意。
妈妈能多活些日子了。
可是后来,妈妈还是撑不下去了。
她那么漂亮优雅的一个人,最后却被疾病折磨得苦不堪言,那头漂亮的秀发没了,眼里的光也没了。
那天她说想出去看花,周岁很高兴。
妈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除了定期到医院检查外她带着妈妈回了家。
周岁给妈妈搭配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戴上精致的帽子。
那天妈妈很高兴,自生病以来很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
她推着妈妈去了公园,因为她知道那里花开得最好看,从前妈妈常常带自己来看花。
“岁岁,”妈妈拉着周岁的手,笑容有些苦涩,“不要怪妈妈,不能一首陪着你。”
周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把眼泪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