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龙涎香混进了铁锈味。
永昼帝掷出第五把金错刀,刀刃钉在蟠龙柱上时还在嗡鸣。
跪着的太医令第三次把额头磕出血,也说不清陛下额间那道朱砂印为何会渗出金液。
"废物!
"帝王抓起鎏金香炉砸向殿门。
飞溅的香灰在空中凝成燕家族徽的星纹,他忽然僵住——朱砂印深处传来心跳声。
铜镜里,那抹殷红正在蚕食他的皮肉。
永昼帝清晰看见自己颅骨上嵌着的玉蝉,那是二十年前从燕国师天灵盖挖出来的本命法器。
此刻玉蝉表面布满血丝,如同即将孵化的虫卵。
"陛下!
朱雀大街..."金鳞卫统领撞进殿内,铁甲缝隙里钻出几缕黑火。
他举起的手掌只剩白骨,"那些雨...雨在吃人!
"永昼帝拂袖震碎铜镜。
镜片划破指尖的瞬间,朱砂印突然睁开一只竖瞳。
他听见燕还巢的声音首接在脑髓里响起:"当年你剜我双目炼成窥天珠,可曾想过眼睛原是会认主的?
"皇陵地宫深处,燕还巢正踩着镇墓兽的头颅仰观星象。
玉化的肋骨从伤口钻出来,在虚空勾勒出北斗九星的轮廓。
蛰龙渊的锁链声从地脉传来,与他胸腔里的逆鳞产生共鸣。
"果然同出一源。
"他并指划开左手腕,血珠悬浮成十八盏明灯。
灯光照出地宫壁画隐藏的铭文——正是燕氏观星术的起手式。
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棋枰。
九条龙形锁链缠绕着棋盘,每条龙喉都钉着燕氏先祖的脊骨。
燕还巢的天眼剧烈灼痛,那些被永昼帝抹去的家族记忆如潮水涌来。
原来燕氏世代皆是守陵人,用血脉温养前朝龙魂。
而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不过是为夺取这份镇守龙脉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