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在假寐的阮南珠手心一空,怔然一会,一瞬不移地看着谢清玄。
语气中带着一点惋惜:“大祭司,若五日后比蛊大赛是我胜出,你会收我为徒吗?”
谢清玄淡淡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我此生只会有虞长宁一个弟子。”
翌日,东方欲晓时。
刺骨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窗外,摇曳的烛火是这冰冷的空间里唯一的温暖。
薛道衡刚才僵硬刺骨中缓过神,缓缓睁开双眸,便看到虞长宁推门而入。
“……长宁?”他声音低哑颤抖。
眼中的欣喜之色还来不及化开,就被虞长宁冰冷的神色冻结在脸上。
薛道衡薄唇微微颤抖着开口:“长宁,你终于肯见我……”
话音未落,就被虞长宁冷然打断。
“薛道衡,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虞长宁面对他,曾经温柔的声音如今比刺骨的风霜更为冷硬。
“该说的话我想昨夜已经说清楚了,你再如何纠缠都只会让我感到厌烦恶心。”
想起过往薛道衡冒充她夫君的身份,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却又与方妙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即便已经不再对他有任何留恋,却依旧觉得恶心。
“薛道衡,你让我觉得脏。”
“什么……”薛道衡望着她,眼都不敢眨一下,双手死死紧攥,心仿佛被利剑贯穿。
他神色慌张地握住虞长宁的手:“不,别厌烦我,我不脏的,长宁,我不脏的……”
“长宁,求你……不要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残忍?”虞长宁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嗤了一声,笑得讽刺:“在你眼中,我不是从来只是一个玩物吗?”
“你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离不开我,一边却又把我视作供人取乐的谈资。”
虞长宁攥紧的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才忍下心中翻涌的悲恨。
“薛道衡,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残忍呢?”
她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匕首深深捅进他的心窝,转着圈折磨。
薛道衡脸色惨白,第一次感觉到言语如此锋利,吐出的每一字都犹似凌迟。
“小叔已经辞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武将军,可我依然是安定侯世子,我……”
虞长宁不耐打断:“够了薛道衡,在事实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所以别再白费口舌。”
“他为了我们的孩子,不惜辞官,更不惜穷尽一身内力,他与你,是天壤之别。”
“我的夫君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
薛道衡紧抿着唇,喉间几乎涌上一丝腥甜。
此时,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圣女,马匹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虞长宁瞥了眼脸上彻底失了血色的薛道衡,转身离开,只扔下一句。
“离开苗疆,好自为之吧。”
看着虞长宁决然离开的背影,薛道衡心一急,就想下榻追上去。
然而他刚一动作,喉咙便忽然涌上一股腥甜,撑着床沿俯身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