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鹤隐被切掉右手手指,送到林婉家中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
林许看到他残缺的手指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冷笑道:一个连自己手指都保不住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林婉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而鹤隐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倔强,死死盯着地面,不愿抬头看任何人一眼。
快滚!林许猛地一脚踢向鹤隐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鹤隐闷哼一声,身体重重撞到墙边,激起一片尘埃。
然而,他没有挣扎起身,只是用仅剩的左手撑住地面,努力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
爸!林婉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冲上前想要扶起鹤隐,却被林许一把拽回。
别碰他!林许怒吼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种人根本不配让你靠近!他现在就是个残废,一个废物!你以为我会让我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
林婉看向鹤隐,声音颤抖却带着执拗:你回来也好,帮我一起找阿江!
鹤隐突然爆发,嘶哑地吼道:阿江,阿江,所有人都只知道阿江!他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被狗吃了!
林许对鹤隐的伤势毫不关心,甚至拒绝送他去医院。
直到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送往医院治疗。
然而,林婉却沉浸在的绝望中。
她接受了酹江被狗吃掉的事实,却无法接受自己的愧疚和悔恨。
她把那天参与撕咬的狗全部杀掉,一条条堆在浴缸里。阿江,你在这些狗肚子里吗要一直陪着我哦!
她的声音空洞而疯狂,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林许劝不动她,只好每日往浴缸里放冰块,试图延缓尸体腐烂的速度。
林婉跪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双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她的手腕早已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新旧叠加,像一张破碎的地图。鲜血顺着刀口缓缓流下,滴落在排水孔中,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但这些疼痛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直到皮肤冻得发紫。
随后,她将整张脸浸入冰水中,屏住呼吸,逼迫自己承受窒息般的煎熬。
每当她快要撑不住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酹江,蜷缩在角落里的画面——那双绝望的眼睛、满身的血迹......
于是,她咬紧牙关继续忍耐。
更疯狂的是,她开始拒绝睡觉。
连续数日彻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形同枯槁。
每当困意袭来,她就用针扎自己的大腿,或者用力掐住脖子让自己清醒。
她害怕闭上眼睛,因为梦里总是出现酹江的身影——他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递给她一张离婚协议书,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有一次,她甚至尝试吞下一整瓶安眠药,却被林许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洗胃。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她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而是挣扎着爬下床,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喃喃自语:为什么还不让我死我根本不配活着......
鹤隐来看她,试图劝说她振作起来,找到酹江后一起翻译鬼方语,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