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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箫砚礼满眼错愕,僵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打开箱子,里面厚厚一叠,皆是我每日所记。
最初是为了记录甜蜜,后来便成了疏解心绪的方式。
【元丰21年春,四月十五:
与阿礼踏春赏花,他亲手为我制了风筝,甚是欢喜。】
【元丰21年冬,冬月二十:
大雪降至,随阿礼出京遇刺,正逢暴雪,他死在途中,以我之命换了他的命。】
【元丰22年夏,六月初五:
阿礼行军,带回战友之妹,她生得貌美,必当好好待之。】
【元丰22年夏,七月十三:
我寝房中,搜出江柔碎掉的镯子,她说我嫉妒她,偷她母亲的遗物毁之。我尝试解释,可阿礼看我的眼神好冷。】
【元丰22年秋,八月十五:
江柔同我说遇到麻烦,要我去湖边帮忙,却偶遇一男子对我纠缠不休。她说,我和男人偷情,阿礼不信我。】
箫砚礼的手猛地一抖,一叠纸散落一地。
他跪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将它们搂在怀中,还是被风吹出去几张。
我飘在上空,伸手欲帮他拾起。
纸张却穿过身体,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时,箫砚礼看到面前落着的那张纸。
【元丰22年冬,腊月初八:
太妃意外服毒,去世前要我照顾好阿礼,我欲救她,却被拦下。她说生死有命,不愿强求。她死后,江柔带着阿礼冲进来,认定我是杀害太后的凶手。礼依旧不信我,我不愿再辩驳。】
房间死一般的沉寂。
「啪嗒」一声,箫砚礼的泪水砸在纸面上。
水墨晕染开来,模糊了我的字迹。
他颓废地跌坐在地,双目失神,望着一地字迹。
半晌,跪下去,一张张捡起纸张,小心翼翼放回箱子。
「把侧妃提过来。」
箫砚礼拭去眼角的泪,语气冷漠。
江柔以为他终于想起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了。
「跪下。」箫砚礼的语气几乎不带一丝感情,眼里再无半分爱意。
被宠爱这么久,江柔怎能忍受箫砚礼这般。
她当即哭出来:「阿礼,谢姐姐出事并非我愿,我找也找了,至今身上还有摔伤,你为何拿我出气」
以往,江柔每次落泪,箫砚礼都会心疼不已。
我苦笑一声,恐怕如今,也不例外。
可令我讶然的是,箫砚礼居然冷下了眸子。
他将我的手迹甩在江柔脸上,语气森然:「你以为我不知,杀害谢蕴,致她和腹中胎儿死亡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