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呼吸一滞，心里似有密密麻麻的针。
半晌，我脸色潮红，脑袋发晕，得到长公主准许后，便离了席。
我在廊下靠着，微风穿过，带来丝丝凉意。
祈妗雪走到我身旁，盯着我看。
我没说错吧，裴昭不会和你成亲的。
我冷着脸，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照华郡主，好玩吗
随便毁掉别人的婚姻，好玩吗。
她一愣，又笑吟吟地开口：我也不会和裴昭成亲的。
我诧异地看着她。
我不过是使了些小把戏，让裴昭以为那天和他一起罚站的是我。又诓骗他我只不记得他一人。
他就像狗一样听话，去退了你的亲，非我不可。
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他有多好笑。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我的心上人，日后还会是我的夫君。
当真可笑。
忽然，她抬头盯着我，笑容诡异，容姑娘，我再借你一用。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她再次直挺挺地摔下台阶。
身后倏然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裴昭跑来，一把将我推开，将祈妗雪揽入怀中。
我重心不稳，踩上光滑的台阶崴了脚，被婵卿拉了一把，才稳稳站立。
疼痛让生理泪水猛地流出，脚踝早已肿胀起来。
裴昭看向我，眼里满是憎恶和陌生。
像是又一次发现了我的恶毒。
容宝儿，你为什么非要和妗雪过不去
我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是我不喜欢你，是我退的婚。
他抱起祈妗雪，朝我怒吼：我只求你把记事珠还我，让妗雪能想起我，你为什么非要伤害她
他看见我的泪珠，有一瞬的愣神。
就算没有记事珠，就算妗雪一辈子记不起来我，我也不会娶你的！
我站在原地。
明明身上穿着春衣，却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裴昭最知道我在意什么了。
祈妗雪依偎在裴昭怀中，喊疼。
他眼神里的寒冰融化，转身离去，一遍遍哄她：乖，我给你上药。
我握紧了手中的香囊，第一次痛恨这颗记事珠。
突然，身边萦绕着龙涎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
婵卿不知何时离开。
来人把我横抱起，带离了此处。
次日，我坐着宫中的马车回府。
府中静悄悄的，爹娘没有询问我为何夜不归宿。
兄长也没有像往常一般训斥我。
婵卿熟练地和马夫打过招呼，牵我下来。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么熟悉宫里的一切。
就像是在我落水后，她是拖着一身的伤来见我的。
我从来不知道她会水，在冰冷的湖水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拉我上来。
我看着手中足足有一只手大的夜光珠，第一次动了心思。
于是我差人去了裴府，请裴昭共赏春湖。
裴昭来的时候，天空正下了小雪。
他抖落肩头的雪花。
我说：你为什么觉得记事珠给错了人
裴昭给自己倒了茶，我问过了，六岁那年，府中开蒙的姑娘，只有妗雪一人而已。然后她便随着长公主前往封地了。
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也爱错了人，我不怪你。
第一次见妗雪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似京中女子那般柔弱。
我了然，不想过多解释。
那年裴府的姑娘，确实是一位，不过是错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