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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压200!快送急救室!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推着王丽萍狂奔而去。
吴文德气喘吁吁地跑来:怎么了护工说妈又受刺激了
我把录音笔塞给了他:哥,你记住,今天这事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作的孽。
他轻叹一声:明天我就给妈办手续。
回家路上,我接到了小暖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吴太太,下周一有个亲子活动,需要您准备......
我会准时参加的。
我打断她,对了,上次说我女儿有传染病的那个人......
已经处理了。
老师赶紧说,园长亲自给每位家长发了澄清通知。
挂掉电话,我摇下了车窗。
初春的风带着花香灌了进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月后,我们搬进了新家。
早上我在给小暖梳头发,小暖对着镜子眨眼睛:妈妈,今天能扎公主辫吗
当然可以。
我轻轻地分开她的发丝,刚要给她扎辫子。
养老院的电话打来了,我的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您好,请问哪位
是吴雨彤女士吗您的母亲王丽萍女士今早去世了。
梳子掉在了地上。
小暖弯腰捡了起来:妈妈
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后,继续给小暖编辫子,手指居然一点都没抖。
邝子昂从衣帽间出来,领带还没系好:谁的电话
王丽萍死了。
我拿起发圈,在小暖辫尾系了个蝴蝶结,明天下午办葬礼。
邝子昂的手停在了半空:要带小暖去吗
去,当然去。
我对着镜子给小暖别上水晶发卡,我们全家都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家三口就到了殡仪馆。
吴文德站在门口迎客,眼圈泛红但表情平静。
苏筝牵着雯雯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是妈的遗嘱。
我翻开一看,愣住了。
所有存款、房产,全部留给了我。
遗嘱最下方还有一行颤抖的字迹:雨彤,妈错了,求你别恨我。
我不解的问:什么时候立的
上周。
吴文德哽咽地说,她突然能写字了,非要找律师。
葬礼很简单。
亲戚们轮流上前鞠躬,偶尔有人偷瞄我几眼。
我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牵着小暖站在最后一排。
雨彤。
大伯走过来低声说,好歹是你妈,穿这么艳不合适吧
我笑了笑:王丽萍最喜欢红色了。
棺材入土时,吴文德哭出了声。
葬礼结束后,亲戚们陆续离开。
吴文德叫住了我:雨彤,妈的遗物......你要不要去看看
养老院的房间很干净,床头还摆着我上次放下的全家福。
吴文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我打开盒子,里面全是我小时候的奖状、成绩单,甚至还有我掉的第一颗乳牙。
每样东西都用塑料袋仔细包好,贴着标签注明日期。
奇怪吧
吴文德苦笑,她一边折磨你,一边收藏你的每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