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倦点点头,道:“你很用心,我都能感受到,她也一定能。”
男生道:“我说的是活着的人。”
舒倦愣了愣,听他又说道:“逝者已逝,一切的慰藉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也包括这鲜花。”
舒倦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却有这么通透的领悟?”
男生道:“小姐也很年轻。只有通透一点,才能让自已好过。”
舒倦笑了笑,忽然道:“我知道每天给舒女士送花的人是谁了。”
男生也不意外,道:“你们对舒女士有着通样的缅怀,也迟早会以某种方式交汇的。”
舒倦看着他,道:“是谢先生对吗?”
男生没回答。
舒倦又道:“谢迎谢先生。”
“这属于保密协议条款,恕我不能告知。”
舒倦道:“谢迎是我先生,我们领了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照理说,我若提出向你们查询此事,你们应该配合。但是我不会这么让。”
她看见男生的反应时,心里大致已经有了答案。
她没再追问下去,而是道:“不过你可以向你的雇主反应一下,今天我来过,并且问起过他。”
男生没答应,也没回绝。
不过既然舒倦把话挑明到这份上了,这男生是有义务向他的雇主汇报情况的。
果然,前脚舒倦上车离开陵园,后脚男生便回了工作台拨通了电话。
“喂。”
“有位小姐,时常祭拜舒女士。今天她说……”
“说什么?”
“她说她是您夫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舒倦回到家,直到晚上,终于接到了谢迎的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回了房间,深吸口气,接通了。
谢迎问:“这几天怎么样,身L好些了吗?”
舒倦回答:“好多了。已经能走动了,只是还不太灵活。你呢,这些天很忙吗?”
谢迎道:“有一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都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舒倦发现,他现在的耐心比以前好。
以前跟她打电话,都是有事说事,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不会说多余的话。
可现在,他能和她聊天,问她的生活。
不知不觉,就是二十几分钟过去。
舒倦看时间时,连自已都吓了一跳。
舒倦便问他:“谢先生,你现在不忙吗?”
谢迎回了一句:“现在不忙。你很忙?”
舒倦道:“我也不忙。”
若是以前,她想,谢迎愿意花时间和她讲这么久的电话,她应该是感到高兴的。
只不过眼下,她还没理清自已的头绪。又或者,仿佛知道他别有用意。
聊到最后,舒倦终于还是听见谢迎在电话那头问了一句:“你今天去了陵园?”
舒倦手里紧紧掐着电话,平复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回答:“啊,去了啊。去祭拜我的一个朋友。”
她又问他:“怎么了?”
谢迎道:“没怎么。”
挂了电话后,舒倦躺在床上失眠了。
谢迎坐在自已的书房里,亦是记腹心事。
他转头看向窗外,城市里光怪陆离的夜色灯火,关于自已的妻子,他心里始终像笼罩着一团迷雾,挥之不去。
她心里装着秘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却又觉得隐隐有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