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傅薄言讶异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眸的我,他手忙脚乱地想要用干净的手巾为我擦拭,但是却找不到一块。
“你别哭。”他用勉强还算干净的袖子轻轻擦拭着我的眼睛。
我感到脸颊上一片冰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傅薄言紧紧地揽住我,他安抚性地拍着我的脊背:“你醒了就好,老婆你醒来了就好。”
一个大男人,说话居然还带着颤音。
我看着露出狡黠笑容的傅雪儿缓缓退出了库房,她还对着我比了个耶的手势。
我输的一塌糊涂。
一个小时前。
傅雪儿骄矜地抬起下巴,“我们来打个赌,我赌傅薄言那小子一定会来救你,并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吻你。”
我嗤之以鼻道:“我并不会轻易高估自己在一个人心里的地位,我还不至于让他重视到如此地步。”
我神情黯淡,内心冒出来一股酸水,嘴角噙着苦涩的笑。
如果在意,那就不会任由人欺辱我,也不会学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
一想起自己孤孤单单地坐在偌大的房间里苦哈哈地刺绣的时候,就委屈得眼泪掉下来。
“我赌他不会吻我。”我淡漠地说道。
“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就要为我单独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香水,要傅氏集团都没有的。”傅雪儿笑得像一只狐狸。
“好。”我斩钉截铁地答应了,“那如果你输了呢?”
傅雪儿高傲地说道:“我不会输,但是象征性地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弥补你一千万安抚你幼小的心灵。”
我惨淡地笑了,行吧,有个一千万还行吧。
傅雪儿干脆利落地将一桶猪血从头浇到脚。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也太过分了!”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我没拿油漆泼你就算善良了。”
腥臭的气息直冲天灵盖,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按照傅雪儿的要求瘫倒在地上。
我闭紧双眸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做出任何动作,即使被傅薄言轻轻抱进怀里。
直到那一滴灼烫的泪坠落在我的脸颊上,我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表面上毫无反应,但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他是有苦衷的。
所以才不得不用那些小玩意儿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偶尔忆起管家默默垂泪的背影,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差劲了,所以在为傅家感慨为什么会娶了我这么个儿媳妇。
当时的我其实是有些自卑的,所以看待任何事情的眼光都不免带了些偏激。
我回抱住傅薄言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他高大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笨蛋傅薄言,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傅薄言红了双眼,他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道:“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我将手指压在他的唇畔上,挑眉问道:“先别说别的,你说的‘残破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傅薄言漆黑的眸看着我,认真地道:“肌肉萎缩,是一种很严重的体质病。”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劲瘦的腰侧,接着缓缓说道:“这里曾经,瘦得一把都能捏到骨头。”
我顿时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