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保持沉默
直到凌晨一点，文档才被她全部处理完毕，发送出去后，她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备用手机又亮了一下。
安全通道那头再次传来一条讯息：
【宋云涵计划在三日后与叶家一支外地支系聚会，用于提前试探是否能获取代理表决权。
老太太未明确反对，保持沉默。
建议：提前布局，做好话语权准备。—D】
她看完，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就是宋云涵的新动作。
她开始放弃强攻，转为拉拢外围支脉。
她知道老太太不会轻易开口，也知道孟锦凡现在尚无太多直接股权支持，所以她试图在董事会以外，构建自己的盟友圈层。
那些外地支系，虽无实权，但人数众多，一旦联名，就能在股东会上形成长房阵营声势。
宋云涵还是那套老方法。
她打的是人情牌。
而孟锦凡不会跟她去打人情。
她打的是结果。
她不需要谁喜欢她，也不需要谁理解她，她只需要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接受她。
她翻出另一份通讯录，开始整理那几个对她表示过合作意向的投资人名单，这些人不属于叶家系统，但跟浩博、跟她在项目上的关联性极高。
只要这些人认可她的能力，她就能在实际操作层面构建出自己的利益支撑。
她知道，真正决定谁说话算的，从来不是所谓的名分，也不是血缘，而是—谁能拿下更多资源，谁能让别人赚到更多的钱。
她要用这张脸，这个名字，这个过去曾被束缚了三年的寡妇身份，换一座金山回来。
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点头。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洗脸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清冷，面容寡淡，没有刻意装饰的妆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和锋利。
她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
你不能输！
你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而另一边，宋云涵正坐在梳妆镜前，缓缓卸下脸上的妆。
她手指很稳，一点点地擦拭眼线、唇色、粉底，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剥掉一张人皮。
卸完最后一笔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一下。
孟锦凡，你以为你走出去了，就真的自由了吗
你是站起来了没错！
但你还没意识到，你站的位置—
还是我给的！
只要你不彻底撕破叶家的身份，你就永远走不出这个姓！
你越想逃，我越要你回来！
她放下手中卸妆棉，轻轻拍了拍脸，眼神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她已经不指望能让孟锦凡主动退让了。
那女人已经太聪明、太有分寸，甚至比她年轻时候的自己还狠。
现在只能一步一步地切。
她计划的聚会已经安排好，叶家那几个支系的代表也都应了邀请。
她会一个个地笼络。
等表决权一点点聚拢在她手上，到时候—
老太太也动不了她。
孟锦凡更不可能动她。
她轻轻一笑，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绿玉戒指，戴在中指，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夜色下那棵老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