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完碑文,陆归尘识海中的轮回桥,突然释放满天阴阳气息,陆归尘陷入了感悟,一道流光携起白霜遁入九幽裂谷最深处的灵气聚集地。
“你且在此修炼一会,我闭关几日。”
陆归尘杀戮剑意凝聚十方柄剑,分布四周围绕白霜,化作阵基,一座大阵俨然出现。
未等白霜反应,他意识便被拉入轮回桥中。
陆归尘的睫毛结满冰晶,九幽裂谷的风雪在他瞳孔深处重构宇宙。
恍惚间,母亲推缸断指的血珠凝成奇点,那滴甜腥在他识海轰然炸开。
时间在飞速地流逝。
一年,
十年,
百年,
五百年。
外界的白霜,如今已从“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少女,变成了513岁的修士,曾经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肩削腰素,眸含秋泓,皓质呈露,柔姿绰态,风华绝代,气质出尘似仙。
修为已经是化神圆满。
杀戮剑意化作的守护大阵越发强大,哪怕已经是化神的白霜,仍然感受到那种让她心悸极致的杀伐。
忽然,静坐感悟破境的白霜,仿佛掉入了道韵海洋,而散发源头,是远处静止了五百年,她守护的人。
此处的九幽裂谷浮现出陆归尘的记忆,交织变换。
——"甜到极处即无味"的篆文裹着霉丝,随步涟漪漫过九幽裂谷。
当他振袖扫落肩头雪粒,那些冰晶竟化作算珠嵌入虚空账簿。
白霜的剑穗突然绷直——末端缀着的血米凝成微型米缸,缸盖开合间传出母亲断指叩击的闷响。
陆归尘望向裂谷尽头的晨曦,瞳孔深处浮起第七道门框刻痕。
那道曾被父亲刀刃偏斜的划痕,此刻正丈量着天地间所有因果的深浅。
眸色流转间,左眼褪为灭门夜的墨黑,右眼凝成观音土的白垩。
当双目虹膜交织刹那,虚空突然坍缩成布老虎腹中的碎冰宇宙——那里冻结着所有敌人的「甜痛值」,正被《夜深沉》琴弦切割重组。
唇角噙刃,他忽然笑了。
那笑纹如染缸裂纹般幽邃,舌尖翻出半块未化的麦芽糖:"娘,这糖不苦了。"糖块坠地时,九幽裂谷所有冰魄蟒同时僵死——它们的竖瞳里,正映出陆归尘以血锈为鞘、往生衣为刃的崭新道躯。
最后一道染缸虚影消散时,陆归尘的鬓角白发突然返青三寸。
他俯身拾起货郎当年摔碎的瓷片,指尖抚过裂纹处新生的糖丝——那松节油味的谶语,已化作《无痛碑》的注脚。
白霜的剑刃突然低吟。她垂首见刃身凝着句血色冰篆:
「往生无问处,甜渊自归尘」
——恰是陆归尘睁眼时,睫毛抖落的第一粒轮回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