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赶到医院时，急救室门口挤满了人。
岳父的心电图已成锯齿状，我从随身包里掏出我连夜赶制的最后一支特效药。
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时，忽然想起十年前他把苏雨瑶的手交到我掌心时说：
臭小子，我女儿脾气坏，你多担待。
事已至此，我问心无愧。
三日后，岳父脱离危险转入ICU。
我去递交手术方案时，在走廊撞见苏雨瑶。
她瘦了一圈，眼底青黑。
陈默。
她拦住我，声音沙哑：
我把齐楠赶走了，你的研究资料都找回来了，我们......
我打断她：
医患沟通请通过主治医生。
她却抓住我白大褂：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信他的鬼话，不该打掉我们的孩子。
她的声音哽咽：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把苏氏医院给你，我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可笑。
你把我十年心血送给外人时，想过重新开始吗你为他逼走所有老专家时，想过医院的未来吗苏雨瑶，你不是后悔，你只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不是这样的！
让开。
我拨开她的手。
我和你之间，早在你把离婚证甩我脸上那天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雨瑶像影子一样跟着我。
她会在我下班时守在实验室门口，捧着我以前爱吃的糖糕。
会匿名给科室送昂贵的水果篮，却在卡片上写陈默亲启。
甚至找来了我们大学时的辅导员，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劝我夫妻哪有隔夜仇。
我换了手机号，把她的微信拉黑。
直到某天，她穿着我送她的第一件连衣裙，站在我新租的公寓楼下，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
她仰着脸看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我熬了三个小时。
楼上传来邻居开窗的声音，我皱着眉下楼。
苏雨瑶。
我接过保温桶，却没打开。
你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但后续康复需要专业护理，建议你找家靠谱的疗养院。
我不要谈我爸！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只要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抽出胳膊，将保温桶放在台阶上。
你和齐楠做的那些事，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抹平的。
她看着我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凄厉地埋头痛哭起来。
我脚步未停。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就像她当初选择齐楠时，从未想过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