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有了水雾，看得出很痛苦，“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妈，我把仇人当成亲妈爱了二十多年，真真，这种痛你不会明白的，我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要想到我妈死在他们手里，想到他们三个还其乐融融，我心里就像是有万千的针扎着。”
姜吟真沉默了。
她十五岁就没了父母，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可是眼前的顾遂川，衣食无忧，父亲健在，却也是如此的可怜。
“顾遂川，按理说，你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管，但是我不忍看到奶奶为你伤心，你答应我，不要冲动。王楚慧能为了她儿子忍受这么多年的分别之苦，你也可以，报仇的事，要从长计议，别为了他们，把自己搭上了。”
顾遂川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你还为我着想，我很感动，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站了起来，说了一句“保重”，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看向姜吟真：“有件事，我瞒了你很多年，现在我想坦白。”
姜吟真疑惑：“什么事？”
顾遂川：“十年前把你从火里救出来的人不是我，是周迟京。”
看姜吟真没有一点儿惊讶，他反而诧异：“你早知道了？”
姜吟真：“刚知道的。”
顾遂川苦笑：“他告诉你的？”
姜吟真：“不是他说的，是这次火灾的刺激，让我想起了一些忘掉的事，包括他。”
顾遂川点了点头：“我心安理得的霸占了你那么多年，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对不起。现在，你彻底自由了。”
姜吟真明白他这句“自由”的意思。
他放手了。
顾遂川离开病房，看到外面站着秦特助，他停下脚步。
“顾总，周总请您过去一趟。”
周迟京的病房。
他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好好休息，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手边还放着一沓文件。
“周总，顾总来了。”
周迟京头也没抬，手挥了挥。
秦特助关上门出去了。
周迟京示意顾遂川坐。
“怎么打算的？”
顾遂川眼底还有仇恨的怒红。
“公司我要拿回来，我和我奶奶手上的股权，再拉拢几个股东，到时候我手上的股份就会比顾启年还多，我要把他们一家三个都踢出去，然后一个一个收拾。”
周迟京嗤笑一声。
顾遂川：“你什么意思？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
周迟京把手边的一个文件袋推向他面前：“还是这么天真，你现在没被踢出董事会，全靠你爹念旧情。顾遂川，你还不明白吗，你在公司，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顾遂川瞳孔里闪着震惊，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堆照片。
照片里的人全是熟面孔。
王楚慧，顾嘉耀，以及公司的各个股东。
他们推杯换盏，笑得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