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迎着一号首长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报告首长。从技术理论和目前的地面测试数据来看，我有十成的把握，确保它能完成所有预定科目。”
听到“十成”两个字，龙将军等激进派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但林夜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坦诚，“真正的飞行，尤其是一艘采用了大量颠覆性技术的全新飞行器，永远存在着不可预知的风险。可能是我们尚未发现的材料疲劳，可能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太阳耀斑爆发，甚至可能是一只恰好撞上传感器的小鸟。”
“我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沉重而有力。
“然而，首长，各位将军，三十年的倒计时，不会给我们一个准备万全、万无一失的起跑线。敌人，更不会等到我们准备好了再来。”
“我们，等不起。”
掷地有声。
这番话，没有夸下任何海口，而是坦诚了风险，并将最终的选择权，交还给了最高层。
这种科学家的严谨和决策者的担当，反而比任何信誓旦旦的保证，都更能赢得信任。
一号首长静静地听完，巨大的屏幕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林夜同志的看法。”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也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
“同志们，我们要搞清楚一个逻辑。和平时期，我们追求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因为我们有试错和改进的时间。但在战争时期，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生机，我们也要用百分之百的勇气去抓住！”
他目光如炬，扫过全场。
“躺在博物馆里的图，才是最安全的。但我们需要的是能战斗、能撕开敌人防线的武器！”
“我批准试飞！”
“放手一搏吧！”
“林夜，星空在等你，不要辜负这个时代，更不要辜负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十四亿人民的期盼。”
决议，最终通过。
会议结束后，一份盖着最高红色印章的试飞授权文件，以及一份试飞小队的最终人选名单，送到了林夜的手中。
试飞小队由十二名来自空军、航天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和工程师组成，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排在名单最顶端，担任首席机师的那个人，正是秦铮。
从晨星大厦的安保主管，到起源实验室的安全负责人，再到地球第一艘星舰的首席试飞员，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将再一次，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林夜的梦想。
星舰，准备出库！
就在林夜将试飞小队名单确认，准备下达指令时，他的脑海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诱惑力，也充满了危险气息的提示。
【检测到“启明者01”号神经交互式驾驶舱，与系统持有者（林夜）存在高级神经链接可能性。】
【是否解锁“人机合一”驾驶模式？】
【警告：该模式风险极高，可能对驾驶员造成永久性神经损伤，但可将飞行器性能提升百分之三十以上！】
林夜的瞳孔，骤然一缩。
人机合一？
他看着手中的名单，秦铮的名字，仿佛在微微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