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尾音落下的一瞬间。
方小棠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手指都要戳到我脸上，
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你对行舟果然就没有丝毫的真情，你根本就不爱他！
如果你真的爱他，不会计较那么多，也不会对他舍命救你的事那么轻描淡写！
她状若疯癫地疯狂挑拨着。
似乎在希望能鼓动顾行舟的情绪，好让她可以借他的手来惩治我。
我冷笑一声。
但目光落在顾行舟脸上时，倏地怔住。
他紧紧盯着我。
眼里的委屈浓烈到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思绪被拉到曾经。
但凡我在行为或者言语上，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他都会沉默着看我。
顾行舟的眼睛很好看。
睁大眼睛沉沉看着我的时候，就像仲夏夜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的葡萄。
再加上他委屈时。
眼尾都会拖着一抹红，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轻而易举就能让我妥协。
可现在。
我只剩下疲惫。
你到底在委屈什么呢
从一开始，我和你所有的交集就始于一场交易，爷爷当年所要的报酬，或许有想给我找一个保障的成分所在。
但你没有心吗
七年里，你不想管公司的事，我日日应酬喝到胃出血去稳住客户，你性子桀骜，得罪了多少人，都是我替你摆平，你生病出事也只有我没日没夜照顾你......
顾行舟。
看着面前爱了十二年的男人。
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
桩桩件件，都不能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吗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顾行舟蓦地沉默下来。
眼底掺杂着一丝清晰的痛意和愧疚。
许久后，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发紧，
从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告诉我甚至监督我，不能跟其他女孩子多接触。
哪怕那时候我跟你都没有正式认识，我就已经被当成了你的所有物。
他们要我事事优秀，我就像一个专门为你而活的机器，什么都得依着你的喜好。
他面容狰狞地冲我嘶吼，
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问我一句！
哪怕就问一句，愿不愿意娶你，愿不愿意承担那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