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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池拎着一袋点心走过来，自然地站到苏沐禾身边，挡在她和沈砚修之间：沈教授，强迫别人听你道歉，不叫诚意。
沈砚修打量着他——年轻，高大，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黏土。
这是我们的事。沈砚修冷冷道。
现在是三个人的事。林观池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旧笔记，苏家文物修复的‘描金十八法’，我学会了。
沈砚修瞳孔一缩：你怎么会有这个
沐禾给我的，我看了好多好多遍。林观池翻开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而且，我这半个月在唐人街拜了位老师傅，他是有名的文物修复师，只不过隐退了，他夸我手稳，是天生的文物修复师。
苏沐禾怔住了，林观池上次听她提起苏家工作室后，软磨硬泡借走了这些笔记，然后就又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他居然是去学艺了。
沈砚修一把抢过笔记，翻了几页，突然笑了：你以为看几页书就能接班文物修复可不是捏泥巴！
是不一样。林观池平静地拿回笔记，但至少我愿意为了沐禾去学。你呢我听说，你连为她换个咖啡口味都不肯。
沈砚修脸色骤变。
苏沐禾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记得那天——她感冒了，却还是去给他送咖啡，他说美式太苦，她又跑了三条街换了一杯拿铁，回来时他已经和同事喝上了。
她站在办公室外，听见他笑着说：我们家小禾啊，很听话，好哄得很。
沐禾。林观池转头看她，声音温柔，选你想要的。原谅他也好，不原谅也罢，苏家的手艺不会失传。
沈砚修突然抓住苏沐禾的手腕：你别被他骗了！他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往事，他不知道我们多么相爱！
我爱过你。苏沐禾甩开他的手，但现在不爱了。
沈砚修僵在原地，而雪落无声。
过了很久，沈砚修弯腰捡起地上那束残破的玫瑰，声音沙哑：苏沐禾，我不会放弃的。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维持最后的尊严。
宿舍里，暖气烘得人脸颊发烫，苏沐禾捧着热可可，看林观池蹲在地上整理那本笔记。
你真去学修复了她问。
嗯。林观池头也不抬，老师傅说我天赋不错，但还得练。
为什么
林观池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做这些苏沐禾声音很轻，你明明有更好的前途。
林观池放下笔记，走到她面前。
他的手指还带着黏土的气息，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在雕塑教室，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你在学校旁边的展览馆门口哭，因为保安不让你进去看展览。
苏沐禾点头，那天是她到俄罗斯的第一周，语言不通，又迷了路。
我当时想，这姑娘眼睛红得像兔子，还挺倔。林观池笑了，后来发现，你倔起来真可爱。
苏沐禾心跳漏了一拍。
沐禾。林观池看着她，眼神认真，我不是沈砚修。我不会让你追在我身后跑。
那......谁追谁
林观池凑近她耳边，热气拂过她的耳垂：
我追你，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