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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禾的进修课程很快接近尾声,本来是开心的事,可是她最近有些烦恼。
她站在宿舍窗前,手里捏着博物馆的拒绝信。
他们说我没资格在侧厅开毕业展。她苦笑,把信扔在桌上。
林观池捡起来看了看:理由呢
名气不够,而且费用也太高。苏沐禾低头整理画框,可我只想在这里办一次展,把沐阳的画也放进去......这是他生前最想来的地方。
林观池没说话,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哗啦倒出一堆纸币:我攒的奖学金,加上兼职的钱,大概有二十万卢布。
苏沐禾愣住:你干什么
帮你凑钱。林观池挠挠头,不够的话,我再去找导师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苏沐禾眼眶一热,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博物馆馆长。
苏小姐,我们考虑之后,接受了您的申请。馆长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侧厅可以给您用,费用减半。
苏沐禾的毕业画展当天,侧厅挤满了人。
苏沐禾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入口处迎接来宾。
她的画挂在左侧——俄罗斯的雪、涅瓦河的黄昏、宿舍窗台上的盆栽,还有从大学时开始,她画的所有最得意的画作。
右侧是沐阳的作品,十二幅水彩,画的是家乡的四季,最后一幅只画了一半,春天的柳枝刚抽出嫩芽。
苏小姐一个银发老人走到她面前,我是安德烈·伊万诺夫。
苏沐禾手一抖——这是俄罗斯当代最著名的油画家。
伊万诺夫指着她那幅《涅瓦河之冬》:这幅画,有没有兴趣卖给我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我......我没想过卖。苏沐禾结结巴巴。
那跟我学画怎么样伊万诺夫微笑,我的工作室缺个助手。
人群发出羡慕的惊叹。
苏沐禾却下意识回头,寻找林观池的身影,他站在角落,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笑得比她还开心。
谢谢您。苏沐禾深吸一口气,但我已经决定回国了。
伊万诺夫遗憾地耸耸肩:好吧,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苏沐禾抬眼望过去,只见沈砚修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捧玫瑰,从正门走了进来。
小禾。沈砚修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打开一个丝绒盒子,一枚方形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他声音很轻,但你先看看这个。
他从随身的木匣里取出两个青瓷茶盏,釉色温润,金线修补的裂痕如蛛网般细密。
这是师父找了半辈子的‘雨过天青’。沈砚修把茶盏放在她手里,四只一套,我找齐了,也修好了。
苏沐禾指尖发抖,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茶具,曾说能凑齐一套,死也瞑目。
这场展览是我赞助的。沈砚修看着她,馆长是我导师的老友,小禾,我尽全力了,完成了你和师父的所有梦想。
他举起钻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