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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立即订了去C市的机票。
他要去找我。
他要亲口问问我，为什么我要骗他签下离婚协议，为什么要带走岁岁。
还有他想说，我永远，都是周太太。
哪怕我现在以为自己能脱身，他也会让我亲口说出来，我还属于他。
周明远从没想过我会和他离婚，在他的设想里，我是要和他死后都要葬在一起的人。
C市，周明远站在林氏别墅高高的围墙外，西装一尘不染，却早已汗湿背脊。
他敲了十几分钟的门，没有半点回应。
手机里反复拨出的号码始终是无法接通。
门开了，但不是我。
是林许墨。
他穿着黑色衬衣，袖口挽起，正带着几名保镖从别墅里走出来。
周明远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去：林许墨，我要见她，我要见温远清。
林许墨眼神冷淡得像刀锋，从他面前掠过，没有丝毫停顿：不配。
你什么意思?！周明远怒极，伸手拽住他胳膊，她是我妻子，我女儿也在你这！你把人藏起来算什么本事?
林许墨眼神像结了冰似的望着他：你还有脸说这句话?你知道她和岁岁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那是误会！周明远咬牙，脸上浮现懊悔，我没想到沈家人——
误会?林许墨突然冷笑，那她被推入火盆，烧得满身伤，是不是也是误会?岁岁三年吃糠咽菜、睡猪圈、被人当牲口对待，也只是‘意外’?
你是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周明远。
话音刚落，他挥拳砸了上来。
周明远被打得踉跄后退，擦着围墙狠狠摔倒，嘴角破裂，狼狈不堪。
你疯了?！他怒吼。
疯的不是我。林许墨低头盯着他，漠然开口，从你亲手把岁岁交给沈家那一刻开始，你就失去了她，连带着也永远失去了清清。
他转身欲走，却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周明远，你没这个资格站在她们面前。
这一回，周明远没有再追上去。
他蹲在地上，拳头死死攥着，指甲陷进皮肉，眼神却第一次浮现出深沉的慌乱。
几日后。
我带着岁岁从心理医生那边出来。
夏日的阳光正好，我本以为这一天会是平静的，岁岁也笑得比往日多了一些，甚至主动牵起我的手。
可就在我准备打开车门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远清。
我猛地回头，看见周明远站在人行道上，西装革履，目光灼灼。
他像是等了许久。
而岁岁，一眼认出他，整个人顿时僵硬，下一秒，她猛地躲进我身后，身体颤抖得像只惊恐的小鹿。
不、不要......妈妈，不要让他靠近我......
岁岁！周明远几步上前，声音压低，我是爸爸啊，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爸爸......
你不是！
岁岁哭了，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眼泪止不住地流，我没有爸爸......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你把我丢到那个鬼地方，让他们打我、锁我......你从来不爱我......
周明远脸色僵住，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像被人重重抽了一鞭。
他没想到岁岁的抗拒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