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从机场离开后，便没有再回京城。
找了个酒店，长期包下顶楼的套房。
我拿着手机，不停地刷着相册里关于女儿的照片和视频。
那一幕幕，像一剂止痛药，能让我在梦里短暂地见到她。
梦里，她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公主，没有伤痕，没有痛苦，没有被这个世界伤害过分毫。
这天夜里，我又梦见了她。
时间倒流回五年前，我们一起救助了路边被遗弃的小猫。
经过一周不计代价的治疗，小猫最终还是抢救失败。
女儿将没有气息的小猫紧紧抱在怀里，像只小兽一样嘶吼，绝不让任何人触碰它，带走它。
我慢慢靠近，“甜甜乖，放下吧。小猫只是去天堂了在那里它不会再有痛苦，这对它来说是解脱，这是一件好事。”
女儿倔强地抬头看我，“妈妈，我也会死掉吗，就像小猫一样。”
“不，妈妈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有一天妈妈也消失的时候，不是要丢下甜甜，而是妈妈先去天堂，替你在天堂安置好一个最漂亮的新家。”
那日所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可我没想到。
先离开的人，竟会是我的甜甜。
女儿来时泡在我的羊水里，走时泡在我的泪水里。
她明明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这美好的世界，就止于此
自责，愧疚，不甘，无力，空洞。我将一辈子负重前行。
不知每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都是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
现实会残忍地告诉我，我最疼爱的小姑娘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间。
无法再跟我说，
“妈妈，早上好！”
“妈妈，我去上学了。”
“妈妈，老师今天夸我了呢。”
“妈妈，晚安。”
女儿离世，这世上痛苦的人不只有我，还有秦墨。
他遣散所有佣人亲自把女儿用过的衣物、玩具、书籍等所有物品，都搬进了卧室。
满满地摆了大半个房间，仿佛这样，他就能从这些物品中，感受到女儿在世上留下的气息。
打破这一切死寂的，是律师寄到邮箱的离婚协议。
秦墨看都没看，便想也不想地点了红色的删除按钮。
几天后，他与我再次见面，却是因为收到医院的消息。
“请问是秦先生吗？您的妻子出了意外，请赶紧来医院一趟见见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