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墙上挂着的合照不见了，柜子上的摆件也不知所踪。
苏檀的房间几乎空了。
肖闻栩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机却掉了。
俯身去捡时，酒气翻涌，一头栽倒过去。
第二日，他宿醉醒来，朦胧中下意识就喊。
“苏檀？”
无人回应。
昨夜最后的回忆霎时涌入脑海。
他手忙脚乱拨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墙上镜子映出他此时脸色。
竟是一片苍白。
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甚至都没发觉到他自己的手在抖。
他后知后觉打给奶奶，拨号时，甚至因为紧张，明显乱了呼吸。
听到同样的关机提示音之后，胸口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冰凉刺骨。
苏檀，抛下他了？
念头刚起，他又连忙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
他们相依为命七年，苏檀怎么会突然离开他。
手机嗡嗡作响，同学传了些资料在他邮箱。
打开邮件，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呼吸就又不可抑制的乱了。
那些字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这股陌生的痛感几乎让他方寸大乱。
【你在瞎猜测什么？去哪儿了？给我回电话。】
七手八脚的回了邮件，肖文栩看着空落落的房间，突然生出股不知所措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晚苏檀来找他的一幕。
不对劲，她那天找来，分明是在跟自己道别。
他一遍遍地回忆着，还是不清楚苏檀到底听到了什么？
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声不吭的抛下自己。
“闻栩，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担心死了。”
直到何梦萱抓住自己，肖闻栩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定定地看着半空，喃喃自语。
“苏檀走了。”
我又是一个人了。
何梦萱脸色微变，捡起他没电的手机。
“她只是回家，你想多了。”
肖闻栩突然抓住她的手。
“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如此专注的目光注视下，她再也无法掩饰。
“是又怎么样。”
她眼底的温柔被一抹坚定取代，她略带强硬地告诉他。
“她选择离开，是不想让我们三个人都痛苦。”
“这些年，你竭尽所能回报她，早就不欠她的了，她为什么不能放你自由？”
见肖闻栩眸子猛地一震，她叹息一声。
“以你的天赋，留在维也纳才是最好的选择，跟她再纠缠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要还是觉得亏欠，我会尽力补偿她，给钱或者找个工作都行，就算离开你，她也会很好。”
肖闻栩眼底颓色更深。
“所以你们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
“闻栩，摊上那样的家庭，你的童年已经很灰暗了。如果和苏檀在一起，你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些难堪的过往。”
“而现在，是一个转机，也是属于你和我的机会。我喜欢你，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何梦萱转身离开，她要给他时间做决定。
她相信，她看上的男人是个聪明人。
可是，她一走，邮差就找上了门。
“苏檀在吗？下个月汇款单给你拿过来了。”
肖闻栩步履蹒跚地走到门边，目光落在邮差手上的单据上。
熟悉的账户赫然入目。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