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眼里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
“我跪在判官殿外，烧了自己千年的修为。”
“千年？”
我的声音发颤，像是被冻住了，
“你疯了！那是你修行的根基”
“不疯怎么救你。”
他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
“我跟阎王爷换了个条件，让时间回溯到你还没耗灵力救柳莺莺那天，让你带着两世的记忆重生。”
“代价是，我的法力会随着你的存在，一点点消散，直到变成最普通的阴魂。”
我突然想起他替我挡锁魂针时，罗盘上骤然黯淡的光晕；
想起他每次动用锁链后，都会偷偷按住心口；
想起他说
“阴间的花快开了”
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怅然。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那一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眼泪突然涌上来，砸在他手背上，
“你知不知道，看着你一天天虚弱，比上一世化灵还疼！”
“知道。”
他替我擦去眼泪，指尖的冰凉里藏着暖意，
“但我更怕你记恨着顾西洲，困在过去里走不出来。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哪怕代价是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这次咳得格外凶，帕子上的黑血像绽开的花，触目惊心。
“别说了。”
我把他搂进怀里，他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
“我带你去阴间，找判官，找阎王爷，我把孟婆的位置还给他，我求他把你的法力还回来”
“傻丫头。”
他按住我的肩膀，眼神坚定，
“轮回不可逆，代价也收不回。但你要记住，我从没后悔过。”
我紧紧攥住他的本命玉佩，
原来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一直默默站在阴影里，替我挡住了所有风霜。
或许未来的路会很难，他会日渐虚弱，
但我不会放手，总会有办法的。
这一次，换我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