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眼神空洞，呆滞地盯着虚空。
沈烬眉头微皱，蹲下身推了推他的肩：“江砚白？”
江砚白重重吸了口气，声音沙哑：“沈烬对不起。”
这没头没脑的道歉让沈烬动作一滞，瞬间明白过来，他全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
江砚白沉默着，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烬眼神复杂，撤回放在他肩上的手，一瞬间也有些茫然。
没等两人再开口，门被推开。
林疏桐探身进来：“赞助方那边催了，得敲定下一期主题。”
沈烬如释重负，不再看身后的江砚白，立刻迎上去，林疏桐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他。
江砚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轮椅扶手。肩上仿佛还残留一丝温度，却已在飞快冷却。
沈烬步伐又急又快，林疏桐被他带着走了两步。
林疏桐手臂用力稳住他：“不用急。”
沈烬回过神，将手臂从林疏桐腰间抽回，神色略显尴尬。
林疏桐察觉他的不自在，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他都记起来了？”
沈烬诧异于林疏桐的敏锐，点头：“嗯。”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沈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措。
林疏桐侧头，温热的唇极快地印在沈烬侧脸。沈烬身体一僵，耳根瞬间红了，低声道：“你干嘛？”
林疏桐毫不在意，却霸道地扣紧他的手：“就是想让他看见。免得他贼心不死。”
沈烬敏锐地感觉到林疏桐平静下的暗涌，不再挣扎，任他紧握：“他出现，让你不安了？”
林疏桐毫不避讳，眼底深沉：“是。”
“你在医院守了他几天，我就几天没睡好。”
沈烬不解：“为什么？”
林疏桐眸中掠过一丝脆弱，声音低沉：“我怕他把你抢回去。怕我们的两年抵不过你们的五年。”
“怕你会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再次动摇，怕他提的任何要求你都不忍拒绝。”
“怕你会跟他复婚怕你会离开。”他几乎要将沈烬的手指捏碎，才勉强控制住翻涌的情绪。
沈烬另一只手覆上林疏桐紧绷的小臂，带着安抚的力量：“不会复婚，也不会离开。”
“你知道我爱你，订婚不是儿戏。”
“可他毕竟救了你命。你当时崩溃的样子，我”林疏桐喉头滚动，“我甚至卑劣地祈祷他别死，至少别死在你面前。”
林疏桐低下头，像摊开最后的底牌，将内心的恐惧、自私和占有欲血淋淋地暴露在沈烬面前。
他靠近一步，似乎想拥抱沈烬，最终却停在咫尺，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不敢去看沈烬的眼睛，甚至不敢想象对方的反应。
“抱歉，那时我只顾着自己消化情绪，理所当然觉得你会理解，忽略了你。”沈烬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一字一句拂平他的不安。
“林疏桐，我也爱你。”
这句话像钥匙，瞬间松开了林疏桐心中紧拧的弦。
一个极轻却不容置疑的吻落在林疏桐唇上，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也带着抚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