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悠身上。
张浩的这个提议，像一场赌局。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到了桌子中央。
他在赌，赌林悠不敢接。
如果林悠阻止，就说明她心虚，说明这个产品可能没有问题，她只是想用董事长的身份来打压自己。
那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陈远站在林悠身后，手心里全是汗。
他知道那个配方的秘密，他也知道，张浩的末日，就在这几十瓶面霜里。
林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迎着张浩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张总经理的提议，非常好。”
她开口，声音平缓而清晰。
“既然是‘杰作’，就应该让所有人都好好欣赏一下。”
她转向身后的陈远。
“陈助理。”
“给在座的每一位董事，每一位渠道商代表，都发一瓶样品。”
“让大家，都来亲自感受一下，张总经理为我们创造的这份‘降本奇迹’。”
张浩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竟然……同意了？
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主动推了一把？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意识到，自己彻底想错了。
这不是一场恐吓。
这是一个经过精密计算的，公开的，残忍至极的处刑场。
而他，就是那个自愿走上断头台的死囚。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陈远和几位助理开始分发样品。
一瓶瓶包装精美的“晨露”面霜，被郑重地放在了每一位董事和渠道商代表的面前。
那沉甸甸的玻璃瓶身，握在手里，质感十足。
银色的瓶盖上，镌刻着天启集团精致的logo。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张浩看着那些伸向瓶盖的手，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完了。
他知道。
那个女人，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揭开他用谎言和贪婪编织的华丽外衣。
然后，让他赤身裸体地，被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