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已经出洞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惊动它，而是等它把七寸送到我们面前。”柳如依收回手，“从现在开始，给我盯死胡正。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去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记录在案。”
“属下遵命。”
苏长运退下后，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柳如依一人。
她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静静地站着。
京城的这盘棋，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幽州的风，带着铁锈和血的气味。
柳如依站在临时的营地前，苏长运刚刚呈上莲阁从幽州传回的最新密报。
“北戎增兵三千，‘死神之径’沿途设下多处哨卡与陷阱。主子，您亲自押送第二批物资，风险太大了。”
柳如依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看着纸张卷曲，化为灰烬。
“第一批人，伤亡二十。他们带去的补给，只剩下不足三成。”
她的陈述平静，没有疑问。
“幽州等不了。粮草每晚到一天，城墙上就会多倒下一批人。”
苏长运上前一步。
“可您的安全”
柳如依打断他。
“他是摄政王，在城头督战。我是摄政王妃，岂能安坐后方？这批物资，我必须亲眼看着它进幽州城。”
她的决定不容更改。
“准备出发。”
第二日，一支规模更大的商队，伪装成往来边境的皮货商，踏上了那条猩红的“死神之径”。柳如依一身寻常武人装扮，混在队伍中间。
道路比上一次更加艰险。
沿途的地面上，能看到新翻的泥土和被刻意掩盖的捕兽夹。队伍行进得极其缓慢，每一步都由最前方的探子反复确认。
行至第三天午后，当队伍进入一处狭窄的峡谷时，意外发生了。
峡谷两侧的山壁上，突然滚下数十块巨石，瞬间封死了前后的退路。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箭矢从林中射出。
“有埋伏！”
护卫队长大吼，众人迅速聚拢，用运货的马车组成临时的防御圈。
黑压压的北戎士兵从山林中涌出，数量远超探子回报的巡逻队。他们手持弯刀，嚎叫着冲向车阵。
“他们的目标是王妃！”
一名护卫喊道，他看到几名北戎将领的动作，都直指柳如依所在的方向。
“保护主子！”
苏长运派来的亲卫瞬间将柳如依围在核心。
战斗爆发得迅猛而惨烈。
北戎人攻势凶猛，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粮草，所有的攻击都指向一点。一名北戎百夫长突破了外围的防线，一刀砍向柳如依。
“铛！”
一名亲卫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刀，长刀砍进他的肩膀，他却死死抱住那个北戎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