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姝胸口起伏得厉害,一口郁气差点儿没上上来。
指着她颤声道:“你骗人!定是你故意设局害我!”
“姐姐若不信,我弹给你听便是。”云熙看了看左手,指节上还缠着纱布,“只是方才在殿中不小心伤了手指,弹得不好,姐姐莫怪便好。”
说罢,便吩咐小禄子和小八:“去把我房里的那架木琴抬来。”
琴很快抬到廊下,弦上还绷着新换的丝弦。
云熙坐定,指尖轻拨,伴着她的低吟。
渐渐缠上愁绪:“烛影摇红向夜阑,乍酒醒、心情懒”
一曲罢了。
崔南姝盯着琴弦发怔。
这确是《忆故人》无疑,可“故人”二字,满是思愁。
云熙竟敢在陛下面前弹?
她是嫌命太长了?
正疑惑着,就见白芷点头如捣蒜。
连廊下伺候的小太监也跟着附和:“是呢娘娘,熹小主这几日都在练这首!只是今天不知怎的,琴忽然断了根弦,明明昨儿个睡前还检查过的。”
崔南姝神色越发古怪。
云熙却笑着添了句:“我前日已经差人去皇后那儿把这曲子报上去了。姐姐若还不信,遣个小太监去问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总不会说谎。”
这话像根刺扎进崔南姝心里。
她扫了圈院里的人,目光落在彩秀身上。
这贱婢果然是个祸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没再多言,只挥了挥手,对春露厉声道:“把这贱婢拖下去,发卖了去,往后别再让我看见她!”
宫人在春露的指示下,上前架起彩秀。
她还想哭喊,却被人捂住嘴拖出了院门。
崔南姝瞥了眼云熙,转身也走了。
云熙打发了众人。
看着景舒离开的背影有点疑惑。
景舒并未拆穿,她在房中弹的并不是《忆故人》!
这么看来,景舒并不是崔南姝的人。
那景舒到底是谁的人呢?
云熙唤来白芷。
“这些日子,你在她耳边散布消息,便说我不孕。”
白芷瞪大了眼睛:“小主,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要是传去圣上的耳中,怕是小主的恩宠就要从此断掉了”
毕竟后宫妃嫔的职责便是替君王繁衍子嗣,若是一个不孕的妃嫔在宫中。
怕是君王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云熙神秘一笑,“不光要说,还要说我是根本没有可能怀孕的那种,你按我说的办就好了。”
“小主,这,这是为何?”
云熙雪白的玉面带着冷淡,“若是过几天有人借我不孕来发难,不正好顺藤摸瓜,看看谁在咱们这里安插的人。”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抿唇一笑。
“小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