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贺夜侧头,语气听不出喜怒:“熹常在可有搬去养心殿?”
蔡公公连忙躬身回话:“回陛下,熹常在今日身子虚,还没安排人搬过去,常安院那边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
这话让萧贺夜脚步顿了顿,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换做宫里其他妃嫔,得了搬去养心殿的殊荣,怕是下午就会敲锣打鼓地让人收拾东西,恨不得让全宫都知道。
怎么偏她,反倒这般沉得住气?
“孤去看看她。”
萧贺夜收回思绪,径直往常安院的方向走。
蔡公公连忙跟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劝道。
“陛下,安昭仪那边身子不适,听说今日昏过去了好几回,您要不要先过去瞧瞧?”
“孤又不是太医,去了也没用。”萧贺夜头也不回。
蔡公公识趣地闭了嘴,只躬身应着:“那奴才这就让人去常安院通禀一声,让熹常在有个准备。”
“不必。”萧贺夜抬手打断,“她身子弱,别惊动她了,孤就过去看一眼,看完便回。”
入夜时,云熙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早让人把荟荟安顿在主院偏阁。
但愿她能尽快缓过来。
萧贺夜踏入院中时脚步极轻,未惊动任何人,只抬手虚按,身后随行的宫人便默契地敛声立在廊下,连行礼的动静都压了下去。
云熙耳尖微动,听见熟悉的声响,眼睫却只轻轻一抬。
笔尖在素笺上缓行,瞧着漫不经心,仿佛全然未觉。
一旁侍立的晚棠先看清来人,吓得心口一跳,凑到云熙耳边压低声音提醒:“小主,陛下过来了。”
云熙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弯起唇角,语气中带着点无奈:“别哄我了,安姐姐身子不适,陛下此刻定然守在她宫里,哪会有空来我这?”
晚棠急得悄悄摆手,声音压得更低:“是真的!陛下方才还差人送了不少赏赐呢!”
云熙转过头,一双明媚的眸子望着晚棠:“陛下心里能惦记我,我就已经暖了。陛下心里装着的人多,我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低位妃嫔罢了!”
话音未落,后腰忽然一暖,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了过来。
清冽的龙涎香裹挟着夜露的微凉,悄无声息漫过鼻尖。
是萧贺夜独有的味道。
“谁说你在孤心里,只是无足轻重?”
云熙惊得猛地回头,鼻尖不经意擦过萧贺夜微凉的薄唇,让她霎时僵住。
萧贺夜的丹凤眼倏然沉了沉,目光落在她唇上。
抹艳色,竟当下的石榴花还要潋滟几分。
“陛下您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