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尖细刺耳的嗓音:“先前靠着假孕就敢和熙小主争宠,真当自己能稳坐枝头?今日,便让你彻底断了往后生养的念想!”
熙小主是熹贵人身边的人?!
安昭仪心头一震,挣扎着想撑着身子起来。
可浸透了雨水的衣衫裹着寒意,本就亏空的身子再也撑不住。
她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湿冷的石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常安院,白芷掀帘而入:“小主,春禧殿那边出事了,是安昭仪。”
云熙正倚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捏着阿双捎来的信笺。
字里行间写得清楚:世子救下的三百流民已安置妥当,日日晨起操练,一百余营妓,一部分也在学习手艺,一部分也加入操练的队伍。谢芜珩在郑和县剿匪一切顺利。
云熙闻声抬眼,眉梢微挑:“安昭仪?她能出什么事?”
“说是午后在殿外台阶上摔了,御医刚从那边出来,脸色难看极了,说说昭仪撞着了小腹,内里伤得重,往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云熙捏着信笺的手指顿了顿,眸色微凝:“伤得这般重?”
“听说到现在还没醒呢,殿里的宫女都急得哭成一团了。”
云熙将信笺叠好,起身走到炭盆边,火钳夹起一块红炭,轻轻点在信纸一角。
她望着灰烬沉下去,才缓缓站直:“我与她素无往来,她的事本不该上心。只是”话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悲哀,“后宫这地方,果然藏不住半分纯善。”
这夜萧贺夜没踏足后宫,只遣人送了些补药去春禧殿,自己却径直去了御书房。
常安院这边,白芷本该值夜,可云熙素来浅眠,她便在偏房铺了床,只留着门帘半掩,说好夜里但凡有动静,喊一声便能到。
更深露重,云熙刚入浅梦,颈间忽然袭来一阵窒息的紧勒,力道狠得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猛地睁眼,昏暗中,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近在咫尺,正是该在春禧殿昏迷的安昭仪。
安昭仪眼里烧着恨火,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崔云熙,你这个毒妇!”
云熙喉间发紧,却没乱了方寸。
她借着翻身的力道猛一挣,自己本就有几分力气,何况安昭仪刚受了伤,体虚气弱,一挣之下便松了手。
安昭仪踉跄着撞在旁边的花几上,青瓷瓶“哐当”砸在地上。
她顾不上手心被划伤的刺痛,瞪着云熙的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怨毒:“我今日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是你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
白芷闻声进来,正欲上前,却被云熙抬手拦住,“你先出去。”
白芷虽然担忧,但想着云熙是个有主意的,便依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