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充耳不闻,他在床边站定,俯下身,猛地抓住了我那只没有抓住付佩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林妙脆弱的骨头。“你……”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可怕的、压抑的颤抖,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你……和她动作怎么那么相像?”他像是困兽,从喉咙深处挤出质问,“你是谁?!
你说……你是谁?!”他眼眶在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骤然变得一片血红,水光弥漫,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难惊住了,随即是更深的恨意和荒谬感。怎么?
傅行之,你现在是在表演给谁看?在我死后,才发现你那个沉默寡言、乏味无趣的妻子的重要性了吗?我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不中用。“放开!行之……你放开我!我是佩佩的妈妈啊!”我尖叫着,扮演着一个受惊的病弱妇人。“不!你不是林妙!”他低吼,手指收紧,几乎要将我的腕骨捏碎,“林妙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她更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佩佩!
”他逼近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泣血,“那种恨……那种不甘……只有她……只有君妍……沈君妍!是不是你?!回答我!
”沈君妍。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病房。付佩猛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恐和荒谬:“行之哥哥!你疯了吗?!她在胡言乱语!她是我妈!
怎么可能是那个死……”“闭嘴!”傅行之头也不回地厉声喝断她,目光依旧锁死在我脸上,执拗地寻求一个答案。我看着他那双通红的、盛满了痛苦、悔恨和某种绝望期盼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演戏?还是……片刻的死寂。
我忽然不再挣扎了。我抬起眼,迎上他灼热得几乎能烫伤人的视线,脸上所有的惊恐、虚弱、哀求如同退潮般散去,只剩下一种淬了冰的、死寂的平静和嘲讽。
我扯了扯嘴角,用一种属于沈君妍的、他或许早已遗忘的、带着一丝冷峭的语调,缓缓开口:“傅行之,你现在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做给谁看?”他瞳孔剧烈收缩,抓着我的手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却又舍不得松开。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将恨意碾碎成粉末,砸向他:“真巧啊。”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付佩,声音尖锐:“就是她推我下天台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来要你们命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行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索命厉鬼,那目光里有震惊,有确认后的巨大冲击,更有一种……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淹没的悲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音节,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