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云熙一把拉住。
指尖扣住安昭仪腕间的玉镯,冰凉的触感让对方猛地回神。
她忽然想起云熙昨夜说的话:若无铁证,万不可打草惊蛇。
仇人近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昭仪眼底瞬间漫上红血丝,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崔南姝见状,又冷嘲热讽了几句,恰在此时,其他宫的妃嫔陆续赶到,众人便一同往坤仪宫走去。
进殿门前,安昭仪终于按捺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对云熙说:“熙妹妹!是韶嫔!肯定是她要害我们!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太监就是她身边的人,昨夜推我的就是他!”
云熙却沉默着,眉头微蹙。
她在广乐殿待了两年,却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半晌,她抬眼看向安昭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
“不是韶嫔。”
安昭仪愣住了,语气急促:“你怎么会这么说?方才你明明看到那小太监手上的疤了!他明明是韶嫔宫里的人!”
她顿了顿,咬牙道,“这宫里,除了她,还有谁会这般恨我们?无非是见不得咱们这些新人得宠罢了!”
云熙的目光在安昭仪脸上停留片刻,眼底添了几分幽深,却并未多说,只轻声劝道:“韶嫔如今的位份,不是你我能轻易撼动的。安姐姐,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贸然揭发只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安昭仪深吸一口气,眼底的冲动渐渐褪去,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懂。罢了,先进殿吧。”
恨意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安昭仪挺直脊背,哪怕心里翻涌着委屈与愤怒,也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半分颓态。
踏入坤仪宫时,皇后已端坐在上手之位。
众人依礼盈盈下拜,起身后方才按着位分依次落座。
皇后开口训话时,云熙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韶嫔身上。
瞧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绢帕,眉梢眼角尽是不耐,却半分不见“计谋得手”的得意。
这模样,倒不像是藏着事的。
云熙心里犯了嘀咕。
若昨夜之事真是崔南姝主使,她怎会把那带疤的小太监带在身边晃悠?
这般招摇,简直是把“破绽”摆在明面上。
再者,贺贵人心思缜密,这断不是她的手段。
是崔南姝太过大意,还是有人故意把祸水引到她身上?
这深宫里,难不成还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盯着她们这些人?
正思忖着,皇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今日召你们来,原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知会一声,万寿节近了,按祖宗规矩,陛下会在明光殿开笔书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续道:“往年陛下只写三十幅,分赐给重臣与皇子,余下的便供在各大殿祈福。不过今年,几位妹妹很得陛下心意,依陛下的意思,或许会有妹妹能得一幅亲手写的福字,也算添福添寿。到时候,你们可都要准时去。”
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谢恩,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不单是新晋的小主,就连那些从潜邸跟着陛下入宫的妃嫔,也难掩期待。
谁不想要一份陛下亲手赐下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