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殿内之人连呼吸的声息都似被冻住。
一瞬间静得骇人。
萧贺夜的丹凤眼深不见底,半分情绪都没泄出来。
在场的人,都揣着心思偷瞄他。
半晌,萧贺夜忽然勾了勾唇,语气里听不出冷热:“哦?是吗?那你倒说说,是怎么发现的?”
白芷的脸早没了血色,声音发颤却咬着劲:“奴婢打小就跟在小主身边,看着小主好不容易熬到贵人,怎么能看着小主走歪路那日趁小主不注意,奴婢偷瞧了那东西。是个扎满银针的木头人啊!”
她猛地叩首,“陛下,小主不是故意的,求您给她个改过的机会!”
“哐当!”脆响陡然炸开。
崔南姝惊惶后退时,腰间撞到一个架子,满殿目光全钉在了她身上。
她软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熙妹妹为何要诅咒嫔妾和皇后娘娘?嫔妾与她素来无冤无仇啊!”
萧贺夜眼尾的寒凉更甚,终于起身:“摆驾常安院!”
“奴才遵旨!”蔡公公忙躬身跟上。
贺贵人扶着崔南姝起身,指尖在她腕上轻轻一捏,压低声音:“娘娘放心,坤仪宫四周都是咱们的人,熹贵人那边儿,准保半点风声都漏不出去,今儿定能打她个措手不及。”
崔南姝理了理裙摆,语气冷硬:“做得好。”
常安院的朱漆大门被开时,云熙刚放下绣绷,就见蔡公公领着内侍鱼贯而入。
萧贺夜走了进来,凤眸里满是沉郁和幽深。
云熙虽不明所以,但也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嫔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
她看了看身后的架势,“今日怎的亲自来了?”
院内外早围满了人,不少宫嫔闻风赶来,隔着廊柱探头探脑。
蔡公公上前一步,把白芷揭发巫蛊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萧贺夜已在主位坐下,脸色发冷:“你贴身婢女白芷亲自指证,熹贵人,你有话要说?”
白芷被押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小主,奴婢对不起您”
云熙盯着她,眼底满是惊愕:“是你?是你去陛下面前污蔑我?”
“小主,对不起!”白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诅咒皇后与娘娘是灭顶大罪,可您只要现在认错,陛下定会宽恕您的!奴婢是为您好啊!”
“呸!”晚棠气得眼眶发红,指着白芷的鼻子,“你当初说要跟小主同生共死,现在竟背叛她!你怎么能这么黑心!”
白芷掐着手心,声音却更坚定:“奴婢宁可背信弃义,也不能看着小主万劫不复!”
崔南姝不耐烦听这些,走到萧贺夜跟前躬身:“陛下,为了皇后娘娘和嫔妾的安危,不如赶紧搜宫!把常安院翻遍了,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萧贺夜给蔡公公递了个眼神:“让宫女去搜。”
“奴才遵旨!”
蔡公公挥手,几个大宫女立刻带人四下查找。
崔南姝眯了眯眼。
寻常搜宫该是御林军动手,再不济也是太监,陛下竟还顾着云熙的名声,让宫女搜查。
这贱人就不该有这待遇!
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领头的大宫女捧着个乌木盒子回来,跪地道:“陛下,在熹贵人寝房的地砖里搜出来的!”
萧贺夜的瞳仁几不可察地缩了下,那点失望像火星子似的。